爱抽象的人不爱具体的人

「遇见逆水寒」不渡

*BGM:Paranoia,以及应看千秋

*主第二人称。私设。

*我流抒情,带有明显的个人感情色彩倾向

*祝您食用愉快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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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在黑沉沉的窄夜里骤然惊醒时,发现自己还在剧烈喘着气,浑身滞闷冷汗,裹在厚重锦被中极不舒适。凡此种种蒙昧重浊,魅鬼般捉着你,仍不准你完全从梦魇逃脱。你下意识挣动一下——只一下。

立时就有一只温热大手从后探过来,覆在你前额,叹息般的呼气吹在你颈后,还有你感受到他每个吐字发声沉沉韵律的胸膛:“做噩梦了?”

你认得这只手,熟识已久,能闭眼描摹每一条纹路轮廓。认得浅淡的龙涎香气,也认得他沉玉般的声音。

只怕认不得眼前人。



他也未想到你做出的应对,竟然是掀开他一翻身坐起来,防备地看过去,眼中隔了难解的重雾,警惕也迷茫。“方应看……?是你吗?”

“不是我还能是谁?”男人支着脸,薄衫半披不披,挑眉懒洋洋拖着声问。“睡傻了?”

也许是吧,否则又要怎样解释你见他时恍若隔世。

“真的是方应看……你不是,你不是……那个方承意,对不对?”

“方承意是哪个野男人?”方应看皱眉,你甚至有点贪婪地望他眉眼间的不悦与不满,“就做一场梦,连你男人都认不得了……哭什么?别哭,别哭了,我在这,那只是个梦……好了好了傻丫头……”

你任由他慌乱将你揽到怀里,扯了床边的帕巾,细细抹着你无声无息淌下来的眼泪,哄孩子一样柔声哄你,连骂你不争气都忘了,尽管你知道是自己不争气。伏在他怀中,仰着头还不信似的一声声唤他:“方应看,方应看,方应看……”

我怕。

“别怕。”他明明没有入梦的本事,却仿佛有神通听见你在想什么。神通侯的怀抱凛冽有力,至极温柔。“我在这里。”



我怕啊。我在梦里怕了很久很久,你都没有来。你没有来。方应看没有来,我找不到你,你再不在那里了。只有一个方承意。

你瞧他周身模样多像你,手指像你,气息像你,连声音话语都惟妙惟肖偷了去。他也束高发,也衣龙纹,使得一手好枪法,执了铁骨折扇,用你的笑貌看过来,说要我做候府女主人。

可我看他总不是你。明昭侯,方承意,他父母望他顺应传统,承众人意,讨众人欢喜,他却偏只要自己顺心如意——他不是你。他又哪里知道你曾孤枕长枪、独眠天明,你曾不甘定名、自挣宿命。你曾春风笑我,说你展眉好看,皱眉也好看。可不是吗?你是方应看啊。

他未渡一身烟尘,自有河山为他锦绣。可我独爱你意气扬眉,傲然道我以此生敬千秋。

也或许,方承意会有他的命定之人,会有人娇俏温柔,爱他平生。可纵他千好万好,与我何干,我只属于你方应看。我只是神通侯府的女主人——你在毁诺城上,问我要不要做那个女主人?

我没有答你。你不知道我此后在心中应允了千万遍。

也许你知道的。神通侯总是知道。



“这会儿才醒了?”见你哭是不哭了,撞入他眼中发呆,思绪不知飘到何方,方应看扔了手帕,屈指轻轻敲你脑门,语气一贯的嫌弃却又满是温柔。“记住了,我方应看独一无二,哪是随便什么土鸡瓦狗可以替的,还承意,这名字……啧,你在梦里比平日还蠢?”

“你又骂我笨!还敲我头,真要给你敲笨了怎么办!”你大怒。方应看大笑,又紧一紧怀抱,随后松手。

“你再笨,再爱哭,本侯爷也还是喜欢你。”他半仰上身,目光扫一扫你,笑道,“倒是你自己,忍得了顶着花猫脸和我说话……”

“——喂!”

你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哭得难看,胡乱抹一把脸,跳下床急急往闺房跑。方应看在你身后笑,羞恼闭门前你又想起,探出脸冲他喊:“我要好好更衣化妆,你可别又换一半闯进来,说,说什么……哎呀,我不同你说了!听见没!”

“行,听见了,娘子——”

你关门。

还是不争气,脸红如抹上好胭脂。



朱阁绮户,一盏明烛。你不欺他,换上大红氅袍,坐妆台前认认真真理了云鬓,贴了花黄。只妆罢探手至镜后,取一枚剔透的粉玉蝴蝶。质地似是极好的玉石,只是此刻暗沉无光。

“是你做的,那不是梦。”你笃定,对它说。

虚空中隐隐起了无形的波澜。随后——即使经历再多次,也很难说清是怎样的感觉,只是自三界之外,某个冰冷无波的意识化入你脑中:“由于不可抗力,时空发生剧烈波动,致使部分人物的人生轨迹发生变化,我司失去了对这部分人物原有事迹的记录和观察权……”

“不可抗吗?”你怒极反笑起来,冷静地问。“哦,上回是失忆,这回还更不可抗些,要完完全全,换了方应看这个人——究竟你是穿越者,还是我?究竟这个时空属于你司,还是属于大宋江湖本身?”

回声落了,一室沉默。

你拈着连通你与千年之后那个「现实」的玉蝴蝶,对了烛火摇光,留恋地看,细细看它每一分栩栩如生纹路,仿佛目光能由此透至另一个时空。“你也许知道我是决不愿失去方应看,却不会知道我那点决心有多大。……可我已经亲身入过两次噩梦,不想再入第三次了啊。”

“……请穿越者谨慎考虑!你……”

“我要留在这里。”你轻声打断,“于你们这只是一场梦。我知道,我明白,一千年早已过去了啊。可我不属于一千年后,我要对因我而存的这个时空、这个方应看负起责任,既然你们不管。

何况……对我而言啊,有他方应看在的梦就是今朝,就是现实——我甘愿得很。我来护他百岁无忧。”

一言既尽。你一扬手,玉蝴蝶重重撞地,没有机会多加半句辩解,不重要了。金石迸裂一声脆响。

有什么虚空中的事物一瞬剧烈动荡起来。破碎、摩擦、绷直、断裂,是当空截断的时空隧道,在你意识里濒死野兽挣扎般掀起一瞬剧震——你被眩晕的漩涡淹没片刻,待到神思再度清醒时,发觉自己泛白手指死死握着妆台,硬是撑过来,竟真没有一头栽倒不省人事。

那当然,你化了妆给你的侯爷看,不能蹭花了呢。

玉蝴蝶在你手里最后勉强冷冷一闪,凭空消失不见,除却你记忆中,再无任何曾存在的踪迹。你恬然无惧,裙裾摇摆,匆匆转出门去,只怕一件事——

他在那里。

雪景陡然色彩明快了。你立在门边眉眼弯弯,邀功一般喊他:“方应看!”



黎明方逝,天光已溢出远山外,薄得像月亮,与风雪一同轻飘飘落下来。他披了外袍在院中练枪,枪舞矫若游龙,满天乱琼碎玉都近不得他身。听见你一声唤,停步收枪,转过脸笑问“怎么?”

“这不是年关将近了。”你想想,对他说,“候府打算怎么过呀?”

“娘子想怎么过,就怎么过。”他向你走过来,是温热而鲜活的方应看,笑盈盈站到你面前,一手握寒铁枪,一手带着枪茧的修长指尖拢一拢你大氅毛领,俯身吻你。眼睫上落的雪渡至你发间。

“那好……可说定了哦,不许反悔!”

“当然。”他傲气道,“本候说的话,从来没有不算的时候——”

你瞧着他,温柔而欢喜,捎带还在心里悄悄笑一笑他。

以前曾有呢。你心想,不再会有了。






-End



*琐屑

不打方承意tag了。抱歉晚了。考试前硬撑着复习压力写了一晚……也没写完。今晚送给你,还希望你会喜欢……我都忘了,你已经不在了呢。

到底还是意难平。

你说你不会忘记我的名字——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名字,这次我来爱你啊。

但……我大概是不会a游的。我不认方承意这个名,可我知道你还是你,我眼中看的,耳内听的,心里默念的灼灼不息烧着的,始终还是你的名字,方应看,方应看——“我是你存在于世的证明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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